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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炮、病菌与钢铁》 [美] 贾雷德·戴蒙德 中信出版社
【内容简介】
为什么欧洲人凭借枪炮、病菌与钢铁征服了新大陆,而不是非洲或美洲土著漂洋过海去征服欧洲?为什么有些社会已拥有完善的社会组织、百花齐放的文化成果,而有些社会仍处在没有金属工具、以狩猎-采集为生的原始状态?是什么决定了今日世界的权力和财富分配面貌?《枪炮、病菌与钢铁》,一经上市,旋即引起各界激烈争论。它的颠覆性不言而喻,现代西方社会引以为傲的文明先发优势,在这本书中竟被归因于环境和地理的深刻影响。一时间,“种族优越论”支持者无从辩驳,因为这位生理学家将1.3万年的人类历史置于演化生物学、人类学、语言学、考古学等众多学科的研究证据中深入探讨,并且对比了各大洲、多民族的发展速度,有理有据。戴蒙德也凭此作品荣获了美国普利策奖和英国科普奖。这本书尝试回答了上述问题。在戴蒙德看来,食物生产的出现使得欧亚大陆抢占了文明发展的先机,文字、技术、政府等都是粮食盈余的“副产品”;而动植物种类的多寡和大陆轴线的走向又决定了各大洲食物生产的先发与落后,这就是影响了不同种族遵循不同历史发展轨迹的终极因。因此,环境和资源的优渥滋养了西方文明在沃土上牢固生根,迅速结果,而非种族自身在生物学上具有优势。
今天,戴蒙德在书中描绘的人类历史的车轮仍在前行,现代文明社会所面临的危机却早已远超枪炮、病菌与钢铁所代表的征服与被征服的困境。但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传染病大流行、核武器和资源枯竭的威胁时,仍然可以从《枪炮、病菌与钢铁》的宏大人类历史叙事中寻找答案。
【作者简介】
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生理学教授,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国家科学院院士,当代少数几位探究人类社会与文明的思想家之一。戴蒙德的研究使他获奖无数,包括美国国家科学奖、美国地理学会伯尔奖、泰勒环境贡献奖、日本国际环境和谐奖等 。代表作包括《枪炮、病菌与钢铁》、《第三种黑猩猩》、《崩溃》、《昨日之前的世界》、《剧变》、《为什么有的国家富裕,有的国家贫穷》等。
【原文摘录】
在全世界作为驯化候补考的148种陆生食草类大型野生哺乳动物中,只有14种通过了试验。为什么其余的134种没有能通过试验呢?弗朗西斯•高尔顿在把其余那些动物说成是“注定要永远野生”时指的是哪些情况呢? 答案来自安娜•卡列尼娜原则。要能得到驯化,每一种候补的野生动物都必须具有许多不同的特点。缺少了哪一个必不可少的特点,都会使驯化的努力失败,就像使建立幸福婚姻的努力失败一样。
·日常食物。每一次某种动物在吃某种植物或另一种动物时,食物生物量转换为取食者生物量的效率远远低于100%:通常在10%左右。由于这种根本性的缺乏效率,没有一种食肉的哺乳动物为了充当食物而被驯化。
·生长速度。为了值得饲养,驯化动物也必须生长迅速。这个要求把大猩猩和大象给排除了,虽然它们都吃素,绝对不挑食,而且身上的肉也多。有哪一个想要成为饲养大猩猩或大象的大牧场主会花15年时间去等待他的牧群长到成年那么大?需要役用象的现代亚洲人发现把大象从野外捉来加以调教要省钱得多。
·圈养中的繁殖问题。我们人类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性交;有些具有潜在价值的动物也不喜欢这样傲。这就是对陆地上跑得最快的动物猎豹的驯化尝试中途天折的原因,虽然几千年来我们一直怀有驯化它的强烈兴趣。
·凶险的性情。当然,几乎任何一种体形够大的哺乳动物都能杀人。猪、马、骆驼和牛都杀死过人。然而,有些大型动物性情还要凶险得多,比其他动物也危险得多。动辄杀人的倾向使许多本来似乎理想的动物失去了驯化的候补资格。一个明显的例子是灰熊。
·容易受惊的倾向。大型食草类哺乳动物以不同的方式对来自捕食者或人类的危险作出反应。有几种在觉察到危险时会变得神经紧张,动作敏捷,并且照例立即逃走。还有几种则动作迟缓,不那么紧张,在群集中寻求保护,在受到威胁时站在原地不动,不到必要时不会逃跑。大多数鹿和羚羊(驯鹿是显著的例外)属于前—种,绵羊和山羊则属于后一种。
当然,我并不赞成那种明显的谬论,即认为每一个社会都会迅速地采纳每一个可能对它有益的新事。事实上,在整个大陆和其他—些包含数以百计的互相竞争的广大地区,有些社会对新事物可能比较开放,有些社会对新事物可能比较抵制。那些接受新作物、新牲畜或新技术的社会因而可能吃得更好,繁殖得更快,从而取代、征服或杀光那些抵制新事物的社会。
“幸福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托尔斯泰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得到幸福,婚姻必须在许多不同方面都是成功的:两性的吸引、对金钱的共识、对孩子的管教、宗教信仰、三亲六眷,以及其他重大问题。在所有这些基本方面只要有一个方面出了问题,就可使婚姻毁掉,即使这婚姻所有其他必要的幸福因素一样不少。这个原则推而广之,可以用来了解婚姻以外的生活的其他许多方面。对于成功,我们往往是寻求容易的、单一因素的解释。然而,对于大多数重大的事情来说,成功实际上需要避免许多个别的可能的失败原因。
所有那些为伟大的将军们歌功颂德的军事史对于一个令人泄气的事实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这个事实就是:过去战争中的胜利者并不总是那些拥有最优秀的将军和最精良武器的军队,而常常不过是那些携带有可以传染给病人的最可怕的细菌。
源于动物的疾病在历史上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旧大陆与新大陆之间的冲突;欧亚大陆的病菌在大量消灭世界上其他许多地方的土著民族方面起了关键的作用,这些民族包括太平洋诸岛居民、澳大利亚土著居民、非洲南部的科伊桑民族(霍屯督人和布须曼人)。这些以前没有接触过欧亚大陆病菌的民族的累计死亡率在50%和100%之间。
中国在地理上的四通八达最后却成了一个不利条件,某个专制君主的一个决定就能使改革创新半途而废,而且不止一次地这样做了。相比之下,欧洲在地理上的分割形成了几十个或几百个独立的、相互竞争的小国和发明创造的中心。如果某个国家没有去追求某种改革创新,另一个国家会去那样做的,从而迫使邻国也这样去做,否则就会被征服或在经济上处于落后地位。欧洲的地理障碍足以妨碍欧治上的统一,但还不足以使技术和思想的传播停止下来。欧洲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专制君王能够像在中国那样切断整个欧洲的创造源泉。